黑色素生成能力检测 http://www.xjkqzjw.com/m/平遥国际电影展在山西古城拉开了帷幕。这对于影迷来说是个幸福的消息,不仅意味着能在这里看到许多资深电影人,以及印度电影《靶心》,万玛才旦导演的《气球》等优秀的展映影片,甚至还有《咒怨》导演清水崇新片《犬鸣村》等全球首映的影片。第三届平遥国际电影展海报:onetoeveryone这次令大家集体亢奋的还有一件事——10月11日张艺谋“为了电影的每一秒”主题大师班。而更难得的,莫于张艺谋和贾樟柯两位导演的对话!张艺谋,被称作“国师”,中国第五代导演代表人。从处女作《红高粱》到《秋菊打官司》,再到《英雄》,包括近几年的《金陵十三钗》、《影》,每一部都在寻求电影和自身的突破。他的光辉头衔根本数不清,最近又因担任国庆联欢总导演,喜提“令14亿甲方满意的乙方”称号。
这是张艺谋首次参加平遥国际电影展,总之有他出现的地方,总能引起热烈的浪潮。
而在山西土生土长的贾樟柯,是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也是平遥电影节的发起人。从年的《小山回家》,年《三峡好人》,到自编自导拿下金马奖的《山河故人》,贾樟柯的镜头总是对准现实,忠实地记录小人物的日常生活,书写着自己的“电影江湖”。而张艺谋导演和贾樟柯导演在平遥电影节上,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名场面”,也令许多电影爱好者激动不已,毕竟是一场罕见的,第五代和第六代导演之间的交流和碰撞。据说当天因排队人数太多、现场太过火爆,临时从小影厅更换到了露天剧场,最后人的场足足挤进去了近个人。在热情观众的见证下,两位导演对电影展开了一场深度的探讨,将宝贵经验传授给各位电影后辈。下面是本次大师班的完整纪录。◆◆◆◆
张艺谋大师班
为了电影的每一秒◆◆◆◆
文章较长,建议先马再读
“每一个导演心中总是有一团燃烧的火”
贾樟柯:昨天就是在这个站台的剧场,张艺谋导演获得了平遥国际电影展的东西方交流成就奖。在颁奖的时候有一条回顾张导创作经历的这样一个短片,里面有两部影片非常打动我,因为它跟山西都有关系,一部是张导在八十年代主演的影片,叫做《老井》,是在咱们山西拍摄的,那个场面我觉得是中国电影史上最迷人的一个场面。
张导扮演的孙旺泉,这个人背着石板在山路上行走,这几乎成了中国银幕一个隐喻,就是中国艺术家,我们每个人都在往前走,都是在负重前行,这是非常感人的一幕。
张艺谋《老井》剧照这一幕也是张导从八十年代开始电影工作,从摄影师到演员,到导演,后来编剧、制片人,这样一个长达三十多年迄今为止的创作履历里面一直在坚持这样一个艺术理想,在不同的创作阶段尝试新的可能性,给中国电影带来崭新的局面的这样经典代表性符号。
另一个就是在离咱们平遥不足四十分钟车程的乔家大院拍摄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这两部影片,一个是《老井》,我是在中学时候看的,后来当然也包括导演的处女作《红高粱》,给全国的,不仅是艺术爱好者,给全国人民带来一种兴奋,那样一种自由的狂放的这样一种创作的激情投注在这个影片里面,我当时记得有很多论文谈到了这个精神。
《大红灯笼高高挂》剧照之后在乔家大院拍摄的《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一个文艺青年,想当导演了,那时候我看到之后非常惊讶的是什么呢,因为那个空间我非常熟悉,我们山西到处有大院,但我从来没有想它可以在视觉上呈现的这么美,同时也没有想象在这个深宅大院里可以写这么动人的人性故事。
那么这些一部一部的电影,一帧一帧的画面都成为中国电影史、世界电影史最珍贵的财富。今天因为有很多是年轻的电影工作者,年轻的朋友,我的话题是想导回到几十年前,就是张导当文艺青年的时候,张导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详,还经历了共和国同龄人应该经历的一切,然后他爱上了艺术,开始拍照。那么在那个时代里你最初是怎么从喜欢美术摄影,一步一步聚焦到电影上面,当时有什么样的一些电影,或者说文学的作品,或者你个人的这种想表达的经历,促使你在大龄考入了北京电影学院。
张艺谋:
其实每个人的人生经历都不一样,我们这一代人那时候谈不上有特别长远的理想,像爱画画,爱照相都是业余爱好,那时候在工厂也没有事情可做,就自己去尝试爱好这些东西。那时候这种爱好好象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爱好,只是好像不要让自己觉着过得很无聊而已。后来改变命运的还是中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结束了那个年代,改革开放了,大学恢复了高考。那时候我已经28岁了,所以有机会后来终于拼命争取吧,当然我那故事说起来话长了,大家也都知道,就拼命争取后来上了电影学院,摄影系。这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吧,当时也没有觉得对自己有如此重大的意义,也没有那么想。
北影第五代影人毕业十周年重聚我们那个年代就是突然可以上大学了,什么大学都可以,只要能上,因为我已经超龄了,所以当年想上美院,但是素描画得不够好,想上体院,没有专项,也不行,虽然爱好体育。想上工艺美院,我画图案设计,但是水平也不够,总之那时候是上大学就行,你知道我在工厂干了七年,那时候当工人,就希望上大学能改变命运,真的就只是改变命运,有一个人生的变化。就这样子上了北京电影学院,因为也是凭着自己一技之长吧,再加上一个复杂的机遇,总之就上了。
其实这一步对我来说,后来今天想起来,我今天坐在这跟贾樟柯一块儿跟大家谈,我看名字叫大师什么对话,其实当时要没有上大学哪有今天,你不可预知的一个人生变化。·
其实我看贾樟柯你上电影学院的时候已经有了心中的梦想,你是要拍电影,我可不是,我那时候反正是有个大学让我上,我就不当工人了,是后来学电影被电影深深吸引,而且有了干电影的想法,那时候你上这个大学你就当然会觉得我未来就是干这个工作了,还是工作在先。但是电影就是有魔法的,我相信我们今天在座的这么多人,我听刚才他们告诉我说,说凌晨就有人来排队,很感动,这么多年轻人。我相信你们也都是被电影这个魔法所吸引吧,大家爱电影,所以我们就投身于它的事业当中,所以这样子我就真正变成了一个电影人。
所以其实干了电影之后,你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吧,我觉得每个人好像都是这样子,就停不下来了。还有一个,也是因为青年时候的经历,我们这一代人总是觉得不要虚度光阴,所以我就成了一个我感觉是中国电影最忙的一个导演,几乎每年都想拍新电影,如果每一年没有一个新的电影项目在运作,就觉得很虚度自己,是这样的,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比如一些大型活动,比如还有做一些舞台剧,都是人家找我做一些不同的项目,我都尽量抽时间。也所幸就是身体比较好,没什么大毛病。最喜欢做的事情拍电影。我觉得它就是吸引你,你愿意把一个故事讲出来给大家听,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叙述,你不同时期的不同表达。
《阳光灿烂的日子》拍摄现场今天对我来说一个好电影在心目中是非常遥远的和非常让你觉得吸引你的一个目标。我知道今天我还是不断地像年轻人一样,说我下一部电影是不是更好,我是不是可以拍一个好电影,因为你越来越觉得好电影在你心目中是非常神圣的一个词,你心目中的一个标准,很难达到。拍电影越多其实觉得好电影越来越难拍,电影容易拍,好电影很难拍,在每个人心目中好电影的标准不同,所以总是用一个最高的标准,总是横向、竖向来进行对比,来找自己的缺点,总是希望能前进,能学习,也是我现在的心态。所以就马不停蹄吧,希望有不断的变化和进步,我也很愿意尝试不同风格的作品,跟不同的团队合作。
总之,电影的创作过程就是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我们常常开玩笑自嘲说,像我们这些人啥也干不了,就拍电影。但是其实也是你内心有一种精神和强大的声音一直在促使你去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味简单的为道良谋,也不是简单追逐一些名利,就是喜欢。所以很多次我看在拍摄现场,很多来看我们拍电影的人,尤其第一次来看的人,看了两天以后总是发出这样的感叹,你做这事干啥呀,太难了。可能每一个导演的现场都是这样子,但是每一个导演心中总是有一团燃烧的火。其实很多电影拍出来无人问津,一日游,两一日游都达不到,很多年轻导演不断地遭受挫折,但是你看他心中那团火不会熄灭。这就是电影。
处女作有一种本质的东西
贾樟柯:
那我想就是把话题回到张导的处女作《红高粱》,因为我觉得他们那一代电影工作者有一个很强的地方,就是他们在拍处女作,无论张导作为摄影师拍他摄影的长篇处女作《黄土地》,还是作为导演拍他的《红高粱》,他都呈现了几个非常重要的特点,一个就是艺术上极度的创新,对于当时中国电影的情况非常超前,另外一个就是艺术上相对成熟,就是他有年轻导演第一部电影的那种激情,但是他的艺术手法,他的处理,包括他的技术非常完善、非常成熟,我就想在拍摄处女作前后你们特别是在大学训练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包括当时的那些电影或者那些观念带给你们这种创新的冲动,还有技术上、艺术上相对成熟的这种出手不凡的这样一种特点。
张艺谋:
其实那个时候因为刚刚恢复了电影学院,所以那时候在大学其实不像今天有那么系统的教育,老是也都是刚刚才重新捡起教鞭,重新来上课,所以那四年都是在恢复当中。我自己觉得更要紧的是社会,那时候的中国社会处在一个巨大的变革和开放中,所以是整个社会的原因,当然也学到了一些基础的东西,老师引进门的一些基础知识。处女作,我觉得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两个方面的影响,就是刚才贾樟柯说的,我们呈现了某种成熟感,一方面我觉得处女作是他所处的这个时代,我们那个时代是百废待兴,全国人民都非常关心文化,都进行民族、历史的反思,是一个非常可爱的时代,所以那个时候有大量的文学作品,其他社会上的方方面面,美术、诗歌,所有的这些东西带给你很大的一个环境,就是在这样一个当中你寻找到的故事,你所受到的影响势必带有那个时代的烙印,所以呈现了某种比我们自己年龄更丰富的一种思考,是那个时代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张艺谋在《老井》拍摄现场其次就是性格,我认为处女作跟导演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我自己的性格是迄今为止还是希望语不惊人誓不休,也就是说你总是希望有创新,不一样,总是希望在方方面面都能表现出独特性来,直到今天我都是这样子。拿到一个剧本,拿到一个故事,你就想我怎么说这个故事,我有时候什么样的兴奋的东西,让你觉得能有创新,包括做各种大型活动,你都是希望能有一个创新在里面,所以这大概是跟个人的性格有关系。有时候这个创新就会体现在一种不顾一切的一个勇气当中,有时候创新很难找,我认为是这样的。尤其今天创新更难了,什么都被人做过了。所以那时候,就是处女作嘛,就觉得那个创新我就是要这样,就是要极端,不留后路,就有这样的一种感觉,色彩、画面,包括那个音乐,赵季平最早给我们吹音乐的时候是一把唢呐,我就觉得不过瘾,后来我说,季平,你是不是把那几十把唢呐搞到一块儿去,他说那个就吵得不行了,我说咱就要吵,所以最后他就四十几把唢呐齐吹,你看《红高粱》那个呐喊,那个很刺耳的呐喊,当时我们在录音棚里就觉得就是这样,那就是要吓你一跳的感觉。所以很大程度上跟你个人的性格,在那个时代下碰到一起了,处女作就呈现出来一种本质的东西。
《红高粱》剧照贾樟柯刚才讲得很对,其实你可以看到全世界的导演,你看他的处女作都呈现一种独特感,我很在意处女作,我看处女作的时候,第一次他有一种本质的东西,那个人就好像是人一辈子不会改变的那个样子,他在处女作中都有。你是《小武》处女作吧,我看《小武》,你知道也是一个什么放映机,16毫米的,在一个屋子里头,很多人在很神秘地在看,一种独特的氛围,那16毫米还有噪音。也很典型地体现了贾樟柯的性格,《小武》,我很喜欢,我记得当年是很石破天惊的,就是当时看的时候。我觉得直到今天其实还是你自己说得那句话,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