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是一种水、火、土三者结合的艺术。远在数千年前,人类便懂得利用泥土作为制造日常器皿的素材。我们的老祖宗在偶然的机缘下,发现了火,从此食物变得美味可口,黑暗不再漫漫无期,野兽再也不敢逼近伤人。火的出现,使得原始人类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无限的惊喜。接下来,老祖宗们在原始农业的生产劳动中,经由挖土种植作物的长期体验,了解到土与水的微妙关系。透过水,泥土不再只是植物的生长所依,因为具有黏性的泥土,充满了可塑性与创造性。就在另一个机缘下,黏土遇到了火,就这样,人类发明了陶器,也开启了另一阶段的文明。
我们从考古发现及民族学的研究中得知:人类制陶技术基本上是沿着手捏法——模制法——泥条盘筑法——轮制法等轨迹而循序渐进。陶都宜兴的紫砂成型技法,亦与此有许多相似之处,例如传说中的供春捏制树樱壶“指掠内外,指螺文隐起可按,胎必累按,故腹半尚现节腠……”便是采用最原始的手捏法。而古人所用的模具成型法包含了内模成型法与外模成型法两种,这又与宜兴陶人所采用的外模内拍法、内模外挡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至于早在七千年前的仰韶时期便出现,且在陶瓷生产技艺中最常被采用的轮制成型法,却鲜被宜兴陶人所采用。究其原因,可能是此法虽然成型速度快,且方便省力,但因受到了同心圆的限制,造型只能上下变化,缺乏活泼性,施展的空间有限。这点对于可塑性高、延展性佳的紫砂土而言,显然不能满足其变化多端的性格。因此宜兴陶人传统上便采用独特的“打身筒”和“镶身筒”成型技法。“打身筒”成型法主要运用于圆器的制作,而方器则采“镶身筒”成型。由于紫砂泥的可塑性好、收缩率小、烧成范围广且成品不易变形,这些物理性的优点,透过这两种全由手工操作的成型技法,便可将陶手的造型意念精确地表露无意遗。
(清晚期胡记紫泥升方壶)
(清紫泥葵帽四方壶)
(吴云根制传炉壶)
(吴云根制传炉壶)
紫砂陶与其它地区陶器最大的差异之一便是它是一种无釉陶,毋需通过釉色的装饰,便可以其丰富多变的造型、线条及泥色来呈现出千姿百态的各式变化。一九七六年,宜兴羊角山在扩建工程中,发现了一条北宋紫砂古龙容,经过残片复原后,共有高颈壶、矮颈壶及提梁壶等三类壶形,其造型除了圆形器皿外,尚有六角形的贴花执壶。这个考古发现不但将紫砂陶的起源向上推至北宋,同时也说明了,紫砂成型技法已脱离陶轮拉坯成型,而进入泥片镶接成型的阶段。
(北宋六角紫砂执壶复原图)
如前所述,方器主要是采镶身筒成型法,所以器形可具有高矮、曲直、直向、横向的诸多变化。陶手在制作砂器时,先将泥料依所需,拍打成厚薄不同的各式泥片,再依设计理念,以先做好的样板为规范,裁切陶板,并细心地将其镶接完成,逐一加上流、颈、钮、把等配件,即可初步完成一件方器。接下来“精加工”的工序是相当重要的一环,精加工的主要工具是用牛角做成的「明针」。陶手先将削成薄片的牛角以水浸软后,裁切成所需的形制备用,操作时,以食指、中指施力,顺势侧刮壶坯,将其表面的粗粒子依序向内壁挤压紧密,使胎面呈现平整光滑的细致表层。经过精加工处理的紫砂壶,日后几经泡养,便可容光满面,神采奕奕,予人美好的视觉感受。
(何道洪制大八角灯笼壶)
(何道洪制大八角灯笼壶局部)
(施小马制骏方提梁)
(施小马制骏方提梁)
(潘持平制方钟壶)
(潘持平制方钟壶)
(潘持平制方钟壶局部)
(潘持平制亚明四方壶)
(潘持平制亚明四方壶局部)
基本上,方器是由长短不同的直线所结构而成,偶尔亦辅以少数曲线以调和其阳刚之气。通过直与曲、线与面的过渡和衔接,以求得整体造型的统一协调,并呈现作品气度。我们评鉴一件方器的良窳,不妨从以下几点着手:首先要求其整体造型的比例准确,线面挺括有力,轮廓交代分明,再求口盖紧密平整,任意调换方向,需能面面吻合周到。切忌壶身块面鼓起或凹陷、壶盖弯曲翘起以及流、把歪斜变形等。正因为方器的造型较为简洁利落,所以稍有缺陷,便无所遁形,更易使其阳刚之美流于柔弱之病。总而言之,既然是方器便要求气势挺拔,力度透彻,英姿飒爽,刚正不阿,而紫砂方器之美,亦存乎此耳!
(顾景舟制僧帽壶)
(顾景舟制矮僧帽壶)
(顾景舟制藏六方壶)
(顾景舟制玉露套壶)
(潘持平制五魁壶)
(潘持平制八方井栏壶)
(周桂珍制僧帽壶)
(周桂珍制三色小僧帽壶)
(潘持平制小四方壶)
本图文原作者: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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