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年7月9日下午
地点:中国艺术研究院贵宾室
对话:徐皓峰(电影导演、北京电影学院讲师)
贾磊磊(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来源:《当代电影》年第8期(本文已获授权,请勿转载)
责编:向竹
整理:付强、赖建晶
◤本文载于《当代电影》年第8期“电影新话语”栏目,此处略有改动。◢
?从文学到电影的武侠创作
贾磊磊(以下简称贾):我们了解到您的电影新作《师父》快要面世了,眼下由您的原著小说改编而来的电影《道士下山》正在上映,可以说您在武侠创作上是经历了一个由文学创作到电影创作的演变,我们今天的对话能不能先聊一下您的从业经历?
徐皓峰(以下简称徐):我大学毕业后在《电影艺术》评武侠片,贾老师您那会儿在《当代电影》评武侠片。一部武侠片公映,我写稿时,一定会想到您,好奇您会怎么评。那时,您是我的“假想敌”。
我正式当导演已37岁,一个投资方看上我一个写当代生活的小说,但我劝他投拍我的武侠小说《倭寇的踪迹》。按说一个导演在年轻时会写青春、写都市、写离自己最近的题材,之后普遍尝试各类题材,再找到自己的专长。比如黑泽明在拍武士片之前拍过侦探、爱情、黑帮、社会写实、名著改编等影片。
但我37岁了,错过了这个时间。打不了游击战了,只能给自己找一个阵地,固守一处地打仗了。我选择了武打片,和我当时做武侠文化研究有很大关系。
徐皓峰导演作品《倭寇的踪迹》入围第68届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
我写小说没有受过老师指导,写影评也是。当时看了看郑洞天老师的文章以及您的,就放胆写了。以小说为例,不见得非得是中文系出身的人才能成为大家,如果一个人对文学史有很深研究,转行当作家往往会很厉害,因为他知道当代文学现象的前因后果。既然自己青春时代没有去做普遍题材的尝试,而是在做武侠电影的文化研究,那我何不利用自己的优势呢?于是有了《倭寇的踪迹》。
?没有电影的时代,初遇民国江湖
贾: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从事电影文化研究之前,您的青春时代是怎样的?您在文学或电影启蒙上是怎样一个状况,跟家庭环境有关吗?
徐:我们这代人大学一毕业就赶上了本土电影的崩盘,由于没人看电影、很多电影院都给拆了,从90年代到新世纪初,是没有电影的一个时代。
贾:和现在不同,那时候真正看电影的人很少。观众到电影院不是去看电影,而是去社交。电影院前厅已然变成了喝咖啡、卖冰棍的地方。电影院是谈恋爱的一个交际场所。那时候感受很深的是电影不景气,加上电视开始兴盛,可以说那是一个电影没落的时代。
徐:电影没落的大环境对我的从业经历有影响。电影学院类似黄埔军校,军校毕业进军队,电影学院毕业进电影厂,军队是军校的升级版,电影厂是学院的升级版。但电影厂改革、中国电影崩盘,我毕业,电影厂不接收。
电影厂也变了,学院味渐少,江湖气日多。我也就不太愿意接触电影人了。当时想法是,与其拍电影,不如去写文章。
在电影学院受过纪录片训练,我就做了武术界和道家圈的口述历史。兴趣所在,我从人间弄些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倒也乐此不疲。说来好笑的是,最初我因为讨厌当代的江湖气而想逃遁,结果没成想却坠入了民国的江湖。
贾:有种误入耦花深处的意味。刚才的言谈之间,您提及了对宗教文化和武术文化的兴趣,您自身是有宗教信仰、还是把它视为一种文化在研究?
徐:八九十年代,整个美院系统受美国装置艺术和西藏文化影响很深,或多或少都对佛教感兴趣,可以说每人都看佛学书。我高中在美院附中,西藏热正浓、南怀瑾刚开始。所以熟悉宗教不是我刻意去求的,身边所有的人都熟悉,宗教文化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我自己做文化研究主要北京去哪个医院看白癜风好今年白癜风最新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