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一直认为古龙是悬疑大师,他的小说悬念很足,人物生动,风格独特,而且他具备了你一定要看到最后才知道答案的那个悬念要素,譬如楚留香系列、陆小凤系列。他对悬念的设计和破解,对人性的把握都非常好。古龙可以算是一个悬疑小说作家。
我说,是,也不完全是。
(一)
设置悬念是作家非常重要的功课,古龙也不例外,如陆小凤、楚留香等系列,包括“一个人,一口箱子”的《英雄无泪》等作品。
但是,整体来看,整体从古龙的创作经历来看,是不能把古龙勉强归于“悬疑小说作家”行列的。
(二)
列一段古龙的原话:
我发现武侠小说的世界里有广大无边的天空可以让我自由飞翔;在那里,可以有推理侦探、可以有神奇鬼怪,可以有英雄美人……简直可以包罗万有,几乎每一类的小说都可以涵盖在武侠小说里。再说武侠小说本质上是浪漫的,任何能想像得到的——即便是“想入非非”、“异想天开”——都能摆进武侠小说里。我把武侠小说当做一种表达方式。我喜爱这种表达方式,因为它自由自在。
也就是说,古龙最喜欢的还是武侠小说,因为这个品类最自由,可包括的东西也最多。
(三)
古龙会制造悬念,但从作品中推理的过程来看,其实并不严谨。古龙的长处在于文笔的洗练、人物刻画的生动。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大众心中的美好愿望和诉求。古龙还有一点理想主义色彩,就是希望带给世间更多的美好。
如《天涯明月刀》的结尾:
他们就这样互相默默地凝视着,很久都没有开口。幸福就像是鲜花般在他们的凝视中开放。
此时此刻,世上还有什么言语能表达出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这时明月已升起。
明月何处有?
只要你的心还未死,明月就在你的心里。
如《蝙蝠传奇》的结尾:
人生既然充满了爱,我们为什么一定还要苦苦去追寻别人一点小小的秘密?
我们为什么不能对别人少加指责,多施同情?
原随云和枯梅大师这一生岂非也充满了不幸?岂非也是个很可怜、很值得同情的人?
海船破浪前进。
楚留香和华真真双双伫立在船头,凝视着远方。
家园已在望。
光明也已在望!
希望永在人间!
(四)
古龙先生总希望能为别人制造些快乐,总希望能提高别人对生命的信心和爱心。并且,他认为,假如每个人都能对生命充满了热爱,这世界会变得更美丽得多。所以,他讴歌真诚、善良、友情,谴责贪婪、功利、卑鄙。
综合来看,古龙先生最喜欢武侠小说的包罗万象,并希望能够提升武侠小说的文学地位,通过自己的作品带给世间更多的美好。
古龙,一生都在追求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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